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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西印象
从地图上看迁西,就像是一枚丰腴的栗树叶,隆起的燕山和纷多的河水亲密地依偎着,构成了这片叶子的筋脉,静静地闪耀着如碧玉般的色泽。迁西就是这样一个山青水秀的所在,所以才有着山一样的踏实厚重,淡定自然,也有着水一样的清澈空灵,浩瀚无边。
迁西多山,连绵的燕山就像凝固了的海,在万千年中静默着,依然保留着河的形态,海的意象。因为是纯山区,所以走遍全县也很难找到几块巴掌大的空地。这里的燕不算太高,但年代却是足够久远,地球上最为古老的太平寨麻砾岩就在这里,穿透37亿年岁月,栉风沐雨,饱经沧桑,依然没改变本色。迁西最为有名的山有两座,一座景忠山,一座凤凰山。景忠山因为康熙皇帝四次登临和山上释儒道合的格局让它显得卓而不群,四月十八和十月十五庙会的时候,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凤凰山与景忠山不同,走的是地道的民间路线,每逢二月十九这天,成千上万的人从四面八方赶来,登山膜拜,尤其几十道花会前来助兴,其规模比景忠山丝毫不落下风。两座山,以两种不同的气质挺立着,遥相呼应。
迁西的山中铁矿多,栗树也多,但多年的开采却丝毫影响不了61%的森林覆盖率,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在山坡上,板栗树是主角,这些高大的树木以一种安静端庄、沉稳富足的气质生长着。每一株板栗树上,结出的都是湿润而致密的紫玉,秋天一到,纷纷从树上落下来,被换成花花绿绿的钞票。装进了印有“迁西板栗”商标的包装,远销到世界各地,香甜着人们的生活。那一刻,整个栗乡在这付出与收获的背景下,呈现出天堂的模样。人们脸上泛着笑意,日子也在这笑容中疏朗或者稠密。
山与水,在我的印象中多半是联袂出现的,那些歌曲中唱到好山时必有好水,只有好长好水才是好地方。这多少和我们儿时学的拼音有些类似,山就好比声母,高高大大,立在前面,水韵母,娇小玲珑,跟在后面,带着各自的音质和魅力,紧密结合成一个完整流畅的音节,缺少了哪个,都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生命。在迁西这片土地上,燕山与滦水就是这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存在的。水随山转,山是水的骨骼;山随水活,水是山的血脉。
滦河在燕山中自在安静地流淌,沿途展开滋润着山峦、田野、树林和古朴的村庄。在每段宽宽窄窄的河道中,它都要蓄满自己的晶莹,然后坦坦荡荡地前行,大海的方向就是它前行的方向。它平静恢弘,极力遮掩着内心深处的柔情。触摸到每一滴滦河水,都能感受到母性才有的体温,柔软的温热的体温。当年的滦河,曾经是一条漕运通道,十字帆船曾经在滦河上繁忙地穿梭来往。七十年代以后,在这条河上修建了潘家口、大黑汀两座水库。高峡出平湖,造就了塞上桂林美景,也造就了水下长城奇观。这两座水库,除了蓄水发电外,还承担起了向唐山、天津两座城市供水的任务。这个时候的滦河,就像一位慈爱的母亲,它用自己的乳汁滋润着下游的土地,同时也把更多的爱无私地奉献给了那远城市里的人们。宽容博大,这个常常被用来标榜人的语词,在滦河这里还原了它的本义。宽容,是有着包容的内心,能够容纳大小十几条河流的汇入,相互手牵手一起向前流到渤海;博大,是慷慨奉献,是不求索取,用自己的乳汁与血液,涵养了一道滦河川,两座大城市。滦河是现实的,又是精神的,她用清澈的河水,诠释着包容、博爱和恢弘。
迁西境内有长城,近百公里的长城在蜿蜒在燕山山岭间,青山关、龙井关十多个关隘和多座砖窑分布在燕山山间各处。说到这些,不得不提起戚继光,他在蓟镇镇守边关十六年,是他在这里重修了长城,建起了长城沿线的总指挥部——蓟镇府(今三屯营),也带来了边关几十年的和平。十六年只不过是历史的瞬间。但在这十六年里,他留下的不只是过去,它是雨,是风,是每块真实的砖瓦,每一片印满了沧桑的土地。一个军事将领,围绕着百姓的安宁,一方面用文治,发展生产,一方面武功,排除外扰,用他十六载的青春,换来了宁静与和平。另一件事就是喜峰口抗战,那个漆黑的夜里,当二十九军在喜峰口挥舞着大刀痛击了日本精锐之师的时候,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粉碎了日本不可战胜的神话,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一曲“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的豪迈歌声一直在青山和长城间回荡。戚继光与二十九军穿过500年的时空距离,用这种方式在长城上见面了。在这段起伏的长城上,一个平定内扰,一个抵抗外侵,用他们的臂膀和身躯,在这北方的土地上树立起了另一道伟岸的城墙。
当年的烽烟渐渐熄下去,袅袅的炊烟升起来。沿着长城蜿蜒的走向,长城的南侧,是一片青山绿水,长城的北侧,是一片绿水青山。时至今日,“口里”与“口外”的叫法已被逐渐淡化,长城南北早已成了一片土地,当年那道屏障,如今也成了一条长长的拉链,把南北的土地紧紧地连在一起,当然,连在一起的远不止这些,还有所有黄皮肤黑眼睛人们内心中不屈不挠的信念。当走近它的时候,就会感觉到那些历史中的先人们,就如同眼前这一块块真实的砖石,面带微笑注视着脚下的人们,如何从容不迫地生活,如何幸福自由地生息。注视的目光从从日出跟随到日落,从春耕延伸到冬藏,从未离开。
迁西支支岔岔的山沟里都生长着庄稼,生长着村庄,也生长着勤劳的人们。高大起伏的燕山阻挡了外面吹过来躁动的风,让这里的善良豁达、质朴淳厚的秉性延续了一代又一代。但天然的屏障同时也阻挡了人们眺望远方的目光。于是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就像一株株板栗树一样,努力地向下扎根向上长个儿,努力地站直挺正,努力地开花结果。日子就这么过着,一天一天,一年一年,就如同身边的那些风景,琐碎、庸常、杂乱,又如燕山滦水一样真实,稳重,泰然。
县城在一个四周是山的低洼处,虽然地形不高,但对于乡村的人来讲,这里却是生活的高处。生活在这里的人们,虽然还有着山里人的质地,但周身已经带上了城市的色泽。人们来来往往,忙忙碌碌,引领着这片土地发展的方向。经历了反复的摸索,走过些许弯路,走过些许坦途,最终这片土地的思想慢慢地开阔起来,就在那么不经意之间,铁矿开采出来了,公园建起来了,路也伸向了山外,敢想敢干,敢拼敢闯,一眨眼的功夫,就连那座群山环抱的小县城,都变得有了城市的模样。轻松的时候仪态安详、步履从容,紧张的时候全神贯注、大步前进,这片土地上的人们都在以自己的步伐和节奏向前赶。咚咚的脚步,带得蓝天白云,青山秀水,一起变得更加生动,更加鲜活起来。
一脉燕山、一道滦水、一段长城,还有几株板栗树,一群淳朴的人们,就在这片土地上,扶持着,依偎着,交融着,从昨天走来,从今天走过,而后大步走向明天,最终走成一段悠远的历史。
或许,这就是迁西吧!